《单身妈妈》1.20 Alexander
亚历山大痛苦地醒来了。宿醉使他头痛欲裂。
他惊愕地发现贝莉睡在他旁边。尽管他对昨晚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了，但作为一个已经16岁的青少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心中的痛苦令亚历山大更加难以忍受。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贝莉可是奥莉薇娅最好的朋友啊！
贝莉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亚历山大不知所措地坐在床边的画面，谁也不知道他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
贝莉试着轻声喊了亚历山大的名字。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亚历山大立刻就将视线移开了，贝莉发现他的双眼通红。
“对不起…”
亚历山大开口就有些哽咽。
亚历山大：是我搞砸了…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奥莉会恨我的…所有人都会恨我的…天啊，我完完全全地搞砸了…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
亚历山大越说越激动，像是呼吸困难似的上气不接下气，是恐慌发作地征兆。
贝莉安抚地摸了摸亚历山大的肩膀。
贝莉：别这样，亚历山大。注意呼吸。深呼吸，好吗？我…我没怪你。真的没怪你。昨天你喝醉了，你不是你，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而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贝莉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亚历山大稍微冷静了些，他仍然愧疚地无法直视贝莉的眼睛。
贝莉：亚历山大，我真的没有怪你。你也不要太责备你自己了…只是…只是…
贝莉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终于说出口：能不能请你陪我去一下药店呢…我一个人有点不敢…
亚历山大点点头。
被贝莉用这样恳求的目光看着，亚历山大在这一瞬间恨死自己了，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混账的人。
他怎么能拒绝贝莉呢？就算这时贝莉让他下跪，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跪下的吧。
在受尽学校里一整天的闲言碎语之后，亚历山大信守承诺地陪贝莉来到药店。
看着贝莉沉重地查看紧急避孕药品，亚历山大再次有了想要杀死自己的心。
结账时，药店店员对他们投来判断性的目光，仿佛在瞧不起他们这代不像话的年轻人，让他们都很不好受。
尽管贝莉一直表现得很坚强，可亚历山大知道她只是故作镇定。她心里肯定是怕的。怎么会不怕呢？
没有一个女孩儿应该承受这个。可是他却平白让像贝莉这样的好女孩儿陷入这种恐惧……
那之后亚历山大送贝莉回家。
贝莉说她此刻不那么想见到她妈妈，所以让亚历山大陪她在铸造湾的街心公园待会儿。
亚历山大早就听奥莉薇娅说过，贝莉是她妈妈奥布里和某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生的私生女，从小就是她妈妈唯一的寄托。她妈妈对她的期望非常高，而贝莉最怕的就是令她妈妈失望。
贝莉聪明、漂亮、优秀，绝对是任何母亲的骄傲。她本完全可以在她母亲面前堂堂正正，可是却因为他亚历山大，贝莉担心自己令她母亲失望了。
两个人沉默了半天，整整一天都不停安慰亚历山大“没关系”“我没事”“我没怪你”的贝莉终于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亚历山大：贝莉，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请你恨我吧！我知道你一定已经很恨我了，我的确罪不可恕！我… 我知道我可能做什么都无法让你感觉好一点…可是如果…如果有任何事我可以做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是任何事！
贝莉：你误会了，亚历山大……我真的没有恨你！我只是…我只是…
贝莉擦拭着不断溢出的眼泪，让亚历山大更是心如针扎。
贝莉：我只是痛恨我自己……相信我，亚历山大，我不是受害者。我说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不需要自责的。（贝莉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是我自作自受而已…我明明知道你只是因为被奥莉薇娅伤了心，所以昨晚才会…我明明知道你根本是无意识的…我明明…可是当你吻住我的时候，我仍然感到了雀跃…我很傻吧，不是吗？
亚历山大：贝莉，难道你……
亚历山大感到恐惧，他害怕听到贝莉的答案。他从来不想伤害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贝莉咬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地抬起头：是的，亚历山大。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我知道你的心属于奥莉薇娅，只属于奥莉薇娅，我也真心觉得你们非常般配。尽管奥莉薇娅看不清自己的心，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的。You are meant for each other. 所以我早就决定要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我也的确应该这么做的…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亚历山大，请你忘了我刚才的话吧…对不起…
贝莉说着，又失声痛哭起来。
一个女孩子在自己旁边哭泣。
从小受良好教育的亚历山大知道作为一个绅士他此时应该做点什么哪怕仅仅是说点什么，更何况令这个女孩子哭泣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然而，他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呆坐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贝莉才抬起她那张已经泪水涟涟的脸。
贝莉：亚历山大，我得请你原谅我接下来的问题…天啊，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个…我明明知道答案的…或许…或许我只是想亲口听见你的答案…
亚历山大并不想听这个问题，他有种想逃跑的冲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逃，他必须直面贝莉。他已经伤害这个女孩儿够深了。
贝莉：…一定得是奥莉薇娅吗，亚历山大？无论如何…我都不行吗？
贝莉越说越小声。她露出一张镇定的脸，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尽管亚历山大半天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贝莉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这种等待无疑是难熬的。即使每次用奥莉薇娅都用那么短的时间立即拒绝自己，亚历山大仍然每次都觉得那哪怕几秒的时间都很难熬。
亚历山大注意到贝莉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还微微颤抖。
啊，她已经做好了再次被自己伤害的准备。
“并不是非得是奥莉薇娅。”
亚历山大终于开口，却是冲着远方，也不知是回答贝莉的问题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奥莉薇娅的脸。
不要想。
不能想。
亚历山大：贝莉·里弗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奥布里发现女儿是由那位哥特少爷送回家的，兴奋不已，拉着贝莉问东问西。贝莉却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一直爱答不理的。
回到房间，贝莉拿出她那瓶紧急避孕药，就这么盯着看了好久。
贝莉心里真的很乱。
所以，她现在是哥特的女朋友了。那么这瓶紧急避孕药就是定情信物了。
贝莉差点被自己脑内“定情信物”这个念头给逗笑。
简直荒谬。
终于，贝莉站了起来。她拿起这瓶避孕药，然后直接——
——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去了。
天啊，贝莉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会变得这么卑鄙的。
她要利用亚历山大对她的负罪感利用到什么程度啊……
不需要什么避孕药。
因为，那天晚上什么根本都没有发生啊。
亚历山大都醉成那样了，能发生什么呢？
他能有力气强吻贝莉，已经很不容易了。很快就再次不省人事，贝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架到床上的。
仅此而已。